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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年春节期间,中国的债务风险竟然成了一个被高度关注的国际问题。在麦肯锡提供的一份报告中称,中国的公共和私人债务已经高达28.2万亿美元。这一数字被许多国际主流财经媒体和市场分析人士反复引用,而中国的债务风险也在讨论中被不断放大,最后演化成对中国债务风险的恐慌。
还让我们看看国际上的相关观点吧。
《福布斯》中文网的一篇文章认为,中国的债务被显著低估,美国债务末日论者混淆了事实,他们在谴责美国时,他们只盯着资产负债表的债务这一边;而在赞扬中国(或者把中国描述成征服者)时,他们又只看资产那一边。的确,中国的外汇储备极其可观,有高达3.9万亿美元的现金储备,但如果考虑资产负债表的另一边——中国高达28.2万亿美元的债务杠杆,中国的外汇储备就不那么可观了。文章称,中国的债务问题与庞氏骗局的“拖延和粉饰(extend-and-pretend)"模式一样,已经拖延了很久而不为人察觉,同样觉察不到的是最终可能会发生什么状况。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高级研究员、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金融教授迈克尔佩蒂斯(Michael Pettis)对中国的债务风险也持悲观看法。佩蒂斯认为,对于中国而言,实际上不存在任何真正的“经济软着陆"选项,仅有的真正选项是:第一,长着陆,即为了帮助避免灾难,及早进行痛苦的调整;第二,继续沉迷于宽松的货币政策,一直到痛苦的结局到来那一天,然后导致一场全面的“经济崩溃",由一场坏账海啸淹没一切。
英国《金融时报》著名评论家马丁沃尔夫也认为中国的债务数据值得担心。他认为,全球金融脆弱性的来源,在具备自由化金融业的经济体,首先来自私人部门(而非公共部门)的轻率;在危机爆发后,公共部门的资产负债表状况通常会恶化。沃尔夫认为,新的脆弱性来自经历了私人部门债务大幅上升的经济体,而中国在这方面一马当先,2007年至2014年间企业和家庭债务与GDP之比上升了70个百分点。如果加上金融业的债务,则私人部门总负债程度上升了111个百分点。如果包括政府债务,中国的负债程度上升了124个百分点。沃尔夫认为,中国庞大的信贷繁荣有几个令人不安的特点:大部分债务增加集中在房地产行业;“影子银行"放贷占未偿债务的30%;相当大一部分借款由地方政府的表外工具承担;最重要的是,债务激增并没有带来趋势增长率的相应上升,而是相反。
对中国的财经决策层而言,来自国际市场的舆论值得关注。因为一旦上述看法影响市场预期,对于中国的外围金融市场环境的影响是很大的,足以引发一场针对人民币汇率的狙击,或者引起一场大规模的热钱撤离中国市场!
如何评价中国的债务风险发展?中国是否到了一场失控金融危机的边缘?客观来看,判断中国的债务风险应该首先承认,中国的债务风险正在加剧,的确值得重视。尤其是2008年以来的中国经济增长,很大程度上靠的是债务扩张。近年来“土地财政"模式的迅速扩张以及地方融资平台模式的发展,更是极大地扩张了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安邦(ANBOUND)的经济学家在内部讨论中也担心,无论短中长期,中国财政都不太可能具备有力度的积极能力——从短期看,中国的财政体系在重建,地方财政捉襟见肘;从中期看,实体经济的回报和债务余额的融化都艰难;从长期看,中国的老龄化将湮没财政盈余。
尽管如此,中国的债务风险目前并不足以压垮中国经济,引发系统性的金融风险。中国经济有庞大的经济规模(2014年超过10万亿美元)、有13亿人口基础上的“世界市场"、有庞大的政府资产、有4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这都为中国避免出现系统性风险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特别要指出的是,对中国的政府资产不能低估,尤其是中国的基础设施建设——不论是中国自己的基建需求,还是向国际市场输出基建的能力,在相当程度上具有世界性的影响力,我们没有必要过度自我唱衰。此外,政府资产的效率虽然不高,但也不必过于担忧,港口、路桥等基础建设,都是有价值的资产,要增加其流动性,需要完善资本市场和产权制度改革,只要设计好了制度,如创新资产证券化机制,增加政府资产依旧可以拉动更多的资本。
巨额债务对中国构成了新的风险,在行政压力下,中国不敢释放风险,只能将风险延后。至少在短期之内,债务风险不会将中国压垮,也不会在短期内引发一场失控的金融危机。不过,债务的泥潭值得警惕,再也不能掉进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