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群会是垃圾减量“困难户"？一项调研显示，青年、受过高等教育、高收入人群，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往往会制造出更多垃圾，因为他们更难以摆脱依赖互联网的生活方式。11月19日，社区废弃物管理论坛在成都开幕，数据科技公司“零点有数"在论坛上分享了他们与万科公益基金会合作的一项调研结果。

　　该调研覆盖了全国15座城市，包括超大城市（北京、上海、深圳）、特大城市（杭州、成都）、I型城市（城区常住人口300万到50万，如哈尔滨、大连、太原等）和其他城市（全国“无废城市"建设试点的江苏省徐州市、河南省许昌市）等多种城市层级。

　　调研发现，不同规模的城市需要应对的垃圾减量难题也不尽相同。超大、特大城市中一次性产品、便利性产品（如一次性纸杯、纸巾、瓶装水、快递、外卖等）的减量较难，而规模相对较小的城市则是节约型减量行为（例如使用充电电池代替一次性电池、纸张双面重复使用、做到“光盘"）较难实现。一次性、便利性产品减量行为中，最难减的是外卖和快递。节约型减量行为中，最难减量的是做到“光盘"和购物时自带菜篮、购物袋。

　　“零点有数"社会发展研究中心副总经理赵雷在论坛上介绍，调研团队共走访了各大城市核心区的90多个典型社区的居民，实地观察每个小区的废弃物管理现状、居民如何投放垃圾等，利用访谈、观察等方法以图文视频形式将其记录在案。

　　按照收入水平，调查样本被划分为高收入（家庭平均月收入8001元以上）、中等收入（5001-8000元）及低收入（5000元以下）三组。按照年龄，调查样本则被划分为青年（18-35周岁）、中年（36-60周岁）、老年（61周岁及以上）。按受教育程度划分为高等教育（大专、大学本科及以上）、中等教育（初中、中专、职高、高中）和初等教育（小学及以下）。赵雷向财新记者解释，由于城市层级较多，户均人口差别也较大，因此选择了上述划分标准。在收入方面，调研团队无意做城市内部不同收入段划分，而是做全样本分析。

　　调研还设计了一些垃圾减量的场景，例如过度包装。逢年过节，倡导减少过度包装、奢华包装的广告都会随之而来。那么，到底人们是否知晓过度包装所造成的环境影响呢？调研发现，近一半（48.8%）的调查样本即使觉得包装不够环保，由于人情需要也还是会购买。这其中，依然是垃圾减量困难户——城市白领精英群体最为突出，且他们减少购买过度包装产品的信心度也最低。赵雷补充称，北方城市要稍显严重些，南方城市则相对更好，过度包装本身可能是一种“富贵病"。

　　此次调研也是“零点有数"与万科公益基金会的再度合作。2018年，他们的调研涉及包括北京、上海、广州在内的17个中国城市，调研团队走访了100多个小区，并发布相关报告（参见财新网“调查：城市居民生活垃圾分类常识缺乏"http://science.caixin.com/2018-12-19/101360743.html）。至此，该团队自2018至2019年两年所获取的数据共覆盖全国24个城市，近200个小区，超过6000个调查样本。

　　除了垃圾减量，垃圾分类更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如果将这15座调研城市的居民垃圾分类行为进行打分，做得最好的前三名分别是上海（99%分类）、杭州（86.7%）、成都（69.5%），其次是北京、深圳，而后三名则是济南（24.5%）、西安（19.2%）与哈尔滨（3.5%）。赵雷介绍称，相较去年（超70%），上海垃圾分类行为的比例上升非常多，今年已高达99%。而其他城市所呈现的整体趋势是——南方城市情况要好于北方城市，一线城市、新一线城市和二线城市的情况要好于三四线城市。

　　赵雷向财新记者分析，这种南北方的差异与多种因素有关。据他观察，活跃在深圳、厦门等地的公益组织所做的垃圾分类倡导很有生气。此外，“垃圾分类的意识不是一蹴而就形成的，而是伴随着整体生活方式的改变。这种生活方式的改变再往前推，其实是个人财富、阅历的增加。此外，政府是否重视垃圾分类这件事也是影响垃圾分类的重要方面。南方城市在城市更新、变革的意识上可能走在了北方的前头"。他强调，北方城市整体减量与分类行为水平低于南方城市，后续工作重心与传播重点需“北上"。

　　论坛上，调研团队还公布了2019年“城市社区生活废弃物信心指数与分类行为"榜单。在城市废弃物管理信心指数排行榜（即居民对所在地区政府的废弃物管理信心）上，上海、成都、杭州位居前三，郑州、大连与南宁则垫底。在个人废弃物管理信心指数排行榜上，许昌、徐州、济南位居前三，长沙、西安和南宁垫底。而在居民分类行为正确率排行榜上，成都、杭州、上海位居前三，郑州、济南和哈尔滨垫底。“不同城市在几个榜单上的位次有比较明显的区别。一些城市的居民，例如许昌市居民垃圾分类的意识和知识还不高（第8位），但做好垃圾分类的信心度很高（第1位），这或许更应该被解释为这些城市的市民对垃圾分类的难度预估不足。而总体来说，在垃圾分类方面走在前面的城市，市民对垃圾分类工作是支持的。例如，在上海，93%的受访市民认为垃圾分类利大于弊。"赵雷说。

　　据介绍，万科公益基金会和零点有数将在近期召开专题研讨会，并根据研讨成果进一步优化研究报告，并将报告内容正式向全社会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