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是世界著名的投资家，也是长期价值投资理念最成功的实践者，堪称全球价值投资的旗帜。他旗下的投资旗舰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8月4日公布了强劲的第二季度财报。

受益于美国经济状况改善，需求增加，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多个业务均表现良好。保险承销业务经营收入9.43亿美元，保险投资经营收入11.42亿元，铁路、公用设施和能源业务经营收入18.9亿美元，其他业务经营收入25.7亿美元，均较上年同期有明显改善。A类股的营业利润为每股4190美元，同比增长67%，大幅高于路透社分析师预期的每股3387美元。受利好消息推动，伯克希尔A类股上涨3%，至31.37万美元/股。

虽然业绩表现抢眼，不过该公司现金持有量也增至1110亿美元，如何使用如此高额的现金，在伯克希尔投资人中引起不少争论。上个月该公司曾宣布，将在第二季度财报公布之后开始股票回购。分析师认为，虽然巴菲特有意回购股票，但伯克希尔第二季度财报亮眼，可能导致股价上涨过快，回购机会稍纵即逝。

与靠实业制造积累超过2000亿美元现金的苹果公司不同，伯克希尔的1110亿美元现金来自于资本市场的投资收益。这一方面来自巴菲特和他的搭档查理芒格超乎寻常的投资眼光，以及长期坚持的价值投资方式；另一方面，其投资业绩近年持续增长，也与当今世界处于资本过剩的时代有一定的关系。

分析巴菲特投资艺术和理念的书籍汗牛充栋，但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重点。我们关注的是：当资本过剩的时代持续时，更加宏观的投资环境会发生什么变化？

从较短的时间尺度看，全球资本过剩现象与金融危机以来全球央行放水有直接关系。从较长的时间尺度来看，资本过剩则是城市化进程的一个必然结果。在安邦（ANBOUND）看来，“城市化-资本过剩-经济与金融危机"所构成的危机三角关系，是影响甚至控制经济脉动的重要原因（《颠覆世界的城市化》，陈功，2015年9月）。

资本过剩的大环境，对投资市场带来了多方面的巨大变化：（1）由于钱太多，各类投资公司可以轻易获得更多的资金，搞金融投资比做实业更吸引人，资本脱实就虚现象会明显增多；（2）由于钱太多，普遍抬高了资产价格；（3）资本过剩如果不能转化对实体企业的资本注入，则会加剧全球市场的泡沫；（4）由于资产价格普遍抬升，投资公司会普遍感到没有足够的好公司可供收购，即使有好公司，资本过剩也抬高了收购成本，降低了收购投资的回报；（5）资本过剩会扭曲全球资产定价，不同国家受到的影响极不相同：一部分国家和企业会迅速增加债务，另一部分国家和企业则会增加债权；（6）作为全球最强大的国家、美元的发行国，美国在资本过剩时代将保持并强化其优势地位。

在资本过剩时代，即使对于巴菲特这样的投资大师，也极有可能遭遇到一种“困境"——难以找到价格合适的好公司。掌管价值140亿美元资金的伯克希尔投资人Thomas Russo表示，他更倾向于让伯克希尔寻找到合适的投资交易，因为巴菲特不是靠股票回购创造价值，而是通过购买具有长期竞争力的公司来创造价值。不过，在资本过剩的时代，寻找好的投资标的并不容易。以伯克希尔为例，它上一次进行大型收购还是2016年1月，该公司以321亿美元收购了飞机零件制造商Precision Castparts。在世界各地的市场，都可能会遇到不同程度的“投资荒"，难以找到有潜力的投资对象公司。

对中国来说，进行长期价值投资还面临着另外的问题——政策变动。安邦的智库学者陈功曾经分析，长期价值投资适用于西方市场，因为法律、社会的原因，相对比较稳定，即使有四年一次的政治选举，但实际万变不离其宗。中国看着稳定，但其实也有不稳定，中国的定表现在政党，不稳定的则是政策，政策一变，天下就全变了。很多企业看起来做得很大，但很难真正做到企业基业长青。每过一个政策周期或经济周期，回头一看，倒掉的各种企业尸横遍野。在资本过剩的环境下，在中国市场更难搞价值投资了，过剩资本加剧了资产泡沫，也加剧了市场去追逐资产泡沫的动力。

最终分析结论（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

价值投资不仅要看“场内"，更重要的还要看“场外"环境。资本过剩会加剧“场外"环境的复杂性，也使得价值投资变得更难——在规范的国外市场，难在寻找价格合适的好标的；在不怎么规范的国内市场，难在抵御资产泡沫带来的投机环境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