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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时代的信息垄断者和权力巨头
2021年1月6日发生的美国“国会骚乱"事件已经平息,华盛顿的局面得以恢复正常。国会确认了拜登胜选的最终结果,拜登将在1月20日宣誓就任美国第46任总统。然而,特朗普的支持者攻陷国会事件在美国和全球产生的后续影响仍在不断发酵。
在此次美国政坛震荡事件中,一个现象值得注意——互联网时代的信息巨头们合力封杀了美国在任总统。安邦智库(ANBOUND)的研究人员相信,在美国政治纷争逐步平息之后,信息时代的科技巨头们对于信息的强大控制能力,将会引发持续的思考和讨论。
让我们先简单梳理特朗普被封杀的过程。
1月6日,因特朗普鼓励其支持者围攻国会大厦,Facebook将他在Facebook和Instagram的账号禁声24小时。1月7日,Facebook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发贴称,特朗普决定“利用自己的平台来纵容而不是谴责他支持者在国会大厦的行动,让美国和世界各地的人们都深感不安",“我们认为,在此期间允许总统继续使用我们服务的风险实在太大",现有限制措施将延长“到权力的和平过渡完成为止"。另一家互联网巨头谷歌(Google)旗下的视频网站YouTube也封杀了特朗普的账号。
特朗普使用最为频繁的社交媒体推特(Twitter),此次也加入到封杀行列,而且是最严厉的永久封禁。Twitter公司称:“在仔细审查特朗普账户的最新推文及相关问题后,特别是这些推文在推特上和其他地方如何被解读后,由于有进一步煽动暴力的风险,我们已永久停用了该账户。"在个人账号被封后,特朗普曾通过总统推特账号表示将“在不久的将来建立我们自己的平台",并称“我们不会保持沉默"。但这条消息又被推特公司删除。目前,特朗普的推特账号已没有任何内容。
面对封禁,特朗普的支持者聚集到另一个社交媒体平台Parler,一款被视为亲特朗普的“Twitter替代品",其内容节制较少。Parler首席执行官John Matze曾表示,“我们是一个开放的市政广场,没有审查制度",“如果你能在纽约的街道上说,你可以在Parler上说"。
但事情没这么简单,Parler很快遭到其他巨头的“围剿"。谷歌于1月8日从其应用商店Google Play中删除了Parler,因为“在Parler应用中仍有试图在美国煽动持续暴力的帖子"。另一家硬件巨头苹果也参与进来。苹果于1月9日从iPhone应用商店中删除了一款受特朗普支持者欢迎的应用Parler。苹果表示,这款支持特朗普的社交网络上与上周美国国会大厦骚乱有关的帖子包括呼吁暴力,这违反了苹果针对不良内容的规定,“我们已经将Parler从App Store中暂停,直到他们解决这些问题"。
对特朗普的制裁在还波及社交媒体以外领域。加拿大电子商务平台Shopify Inc在1月7日表示,已经将与特朗普有关的数字商店从其平台下架,包括特朗普集团的官方零售网站Trumpstore.com。一位Shopify发言人说:“Shopify不容忍煽动暴力的行为。"特朗普的行为违反了该公司的“合理使用政策,该政策禁止对威胁或纵容暴力行为的组织、平台或人员提供支持。因此,我们终止了与总统特朗普有关的商店。"
至此,在几家互联网巨头的合力封杀之下,美国在任总统特朗普事实上处于“社会性死亡"状态——他几乎没有主动发声的信息渠道和平台,不仅是互联网信息平台,传统媒体如报刊杂志、电视绝大部分与特朗普关系交恶,在目前形势下更不会成为特朗普的发声平台。
我们可以看到,参与封杀特朗普的主要是互联网时代的科技巨头,它们包括社交媒体平台、视频网站、互联网应用商店以及消费电子硬件商,这几乎囊括了当今信息时代的整个信息产业链。与分散的传统媒体相比,互联网时代的社交媒体更为集中,前述几大互联网科技巨头控制的社交媒体,它们只要略加合作,就基本上控制了一个人所有的网络生存状态。
诚然,这几家科技巨头此次封杀特朗普都有十分充足的理由,因为他煽动暴力、践踏民主、破坏秩序。但在这一次合理、正当的联合行动背后,我们隐隐看到了信息时代的一类“怪兽"——信息科技巨头们拥有的一种几乎不受控制的权力!这种权力不是由国家和法律赋予的公权,而是由科技巨头的控制者们——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桑达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杰克?多西(Jack Dorsey)、蒂姆?库克(Timothy Donald Cook)等人自我授予的权力。在信息社会层面,这种权力的影响力几乎没有边界,它建立在互联网时代空前强大的信息垄断之上。谁拥有这种权力,谁在现代信息社会中就拥有了几乎等同于生杀予夺的能力。
抛开特朗普和此次冲击国会事件的特质,从一般意义上来审视这种信息权力,我们应该看到它的可怕之处。从理论上看,在一个高度依赖互联网社交媒体的世界,如果这些具有极强信息垄断权力的科技巨头哪一天不高兴,他们基于某种目的进行合谋,将会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控制这个世界。如果他们再通过资本去控制更多的传统媒体,巨头们基于信息垄断的权力将会放大更多。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因此值得警惕。传统的社会权力结构和社会治理,与传统媒体时代的信息传播相适应;在互联网时代的信息传播和控制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必然重构过去的社会权力结构和治理体系。
最终分析结论(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
几大信息科技巨头合力封杀美国在任总统特朗普,直接导致其“社会性死亡",向世界展示出科技巨头们自我授权的能力和信息垄断的强大影响力。对其中隐含的风险,不能不保持警惕。(AH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