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禁贸令实施一年多后，尽管象牙消费的总体需求在持续减少，但出境游客的消费意愿却在增加。9月25日，世界自然基金会（WWF）中国在北京发布了《禁贸下的需求——2019年中国象牙消费研究》报告（下称报告）。报告指出，定期出境游和顽固消费人群仍呈现出对象牙制品较高的购买意向。

　　这是WWF连续第三年分别在15个城市抽样2000名受访者，对中国象牙贸易进行了最大规模的消费调查。报告显示，消费者对象牙制品的需求在2017年底禁令实施后立即出现大幅下滑，目前象牙需求在中国虽有一些小幅波动，但仍稳定维持在低点。自称过去12个月内曾购买过象牙制品的消费者比例，远低于禁贸令实施前的数值。近八成的受访者表示，禁贸令使他们完全停止购买象牙制品。

　　根据国务院办公厅在2016年底发布的《关于有序停止商业性加工销售象牙及制品活动的通知》，2017年12月31日前，中国将全面停止商业性加工销售象牙及制品的活动。这也意味着，从2018年1月1日开始，中国国内一旦出现象牙及制品的买卖，均属违法行为。

　　“顽固买家"是目前仍对象牙制品有较高购买意向的人群之一。这群消费者在总受访者所占比例为14%，与2018年的数字持平。他们经常处境旅行，尽管有法律或其他因素的制约，依旧保持购买象牙的意向。

　　报告还发现，在国内，个人从商家处购买象牙的比例开始下降，但在出境游时购买象牙制品的比例有所增长，该人群从2018年的18%增加到27%。在受访者表示曾购买过象牙制品的旅行目的地当中，被提及最多的依次是泰国、中国香港和柬埔寨。

　　据了解，在即将到来的十一国庆黄金周期间，WWF将再次发起“象样的旅行"线上宣传活动以触达前往如泰国、越南、日本和中国香港等拥有活跃象牙市场的旅游热点地区的出境游客。中国海关也已在全国主要出入境口岸展示了相关法律警示，以提醒出境游客避免财产损失和触犯法律。

　　“中国象牙禁贸令被认为是能扭转非洲象种群下降的重要举措。WWF一直致力于与中国政府、互联网公司、旅游和快递行业的合作以及携手公众，以确保禁令有效执行，"WWF中国副总干事周非表示，“我们欢迎新加坡和澳大利亚宣布即将实施的国内象牙禁令，并鼓励更多国家，特别是泰国和日本，一起加入关闭国内象牙市场的行列。"

　　2018年6月，美国国际发展署亚洲野生动物项目、北京师范大学，以及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就曾联合发布报告称，在受访的大象肢体及其制品的购买者中，50%的购买行为发生在境外度假、出差时。而过去12个月有购买行为的大多数买家倾向于再次购买。该研究的首席调查员、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立称，受过高等教育、有高收入且经常旅行，是象牙主要消费人群的特征。（参见财新网报道“调查：象牙主要消费人群为常旅客喜二次购买" ）

　　为获取象牙，盗猎者的手段极其残忍。由于象牙有三分之一都长在颅骨内，因此盗猎者往往得用斧头砍下大象的鼻子和脸部皮肉，才能将整颗象牙连根拔起。象牙被拔走、脸部被扒开的大象，会在剧烈的抽搐和疼痛中死亡。此后，象牙会被雕刻成精美的工艺品或是筷子、印章等实用品。

　　1979年，非洲约有130万头大象；2016年，只剩41.5万头。而中国，多年来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大的非法象牙消费市场之一。甚至有研究证明，中国的象牙消费水平与大象遭非法猎杀趋势一致。

　　如今，中国正为保护大象，在全球范围内抑制盗猎和禁止非法象牙贸易改弦更张。2015年，中国政府拟出台象牙禁贸令的消息就已传出。市场也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政府将下定决心禁贸。所谓的“禁贸令"是指关闭中国象牙交易的合法市场。在中国，原本共有172家合法的象牙加工和销售场所。

　　2016年12月30日，国务院办公厅公布了象牙禁贸时间表：2017年3月31日前，关闭第一批67家象牙加工和销售场所，2017年12月31日前，关闭其余的105家；2018年起，中国国内所有指定加工点和销售点的商业性象牙贸易，全部非法化。这也意味着从2018年1月1日开始，中国国内一旦出现象牙及制品的买卖，均属违法行为。

　　至于中国禁止象牙贸易对抑制非洲盗猎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周非曾告诉财新记者，至少还要三至五年后才能够看得出效果。他提出，有数据表明，2017年部分地区的大象被盗猎的情况有所缓解，但盗猎的整体形势仍很严峻，因为大象因盗猎造成的死亡率高于大象的出生率。

　　猖獗的盗猎压力对大象种群的影响不仅仅是杀害一只只大象个体那么简单。有动物行为学家观察到，在非洲的一些地区，盗猎使得那些不长象牙的大象有了生物学上的优势。非洲象迫于盗猎压力，正在向没有象牙的方向进化。（参见财新网报道“动物学家：盗猎压力下非洲象向无牙方向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