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90 年代初日本资产泡沫破裂后，经济陷入了长达三十年的衰退和 低迷，而日本陷入长期不景气的核心原因之一，是坏债问题处理过慢所带 来的悲观情绪蔓延、进而导致经济潜在增速放缓。首先，不良债权阻碍了 银行的正常经营，造成信贷错配，但由于监管制度不完善、低估泡沫破裂 的严重程度以及公众的强烈反对等原因，该问题并未被及时解决；而在不 良贷款长期积累的另一面，则是实体经济长期的资产负债表衰退，即企业 或主动或被动地减少负债规模，相应地，企业的资本和劳动投入水平也大 幅萎缩。随着经济的不确定性增加，出于压缩成本等角度的考量，日本企 业在招聘行为上也发生了结构性改变，在总体雇员人数增量有限的情况下， 签订临时工合同的非正规雇员人数比例明显增加，而该类员工的待遇和工 资增速明显逊于正式工。因此，尽管家庭部门受资产泡沫破裂的直接影响并不大，但在失业率和临时雇佣比率双双走升的背景下，通过失业或工资 涨幅放缓的传导，家庭收入明显下降，杠杆率也有所降低，导致住房和消 费等需求疲弱，压制物价水平，而通胀的下降又会反过来加重实体经济的 债务负担，使得经济进一步承压，在一定程度上形成恶性循环，而日本在 长时间内其实并未对通缩的危害有足够的认识，导致对通货紧缩的应对措 施不足。此外，不良债权和资产负债表衰退的持续存在亦对经济发展潜力 造成了较大损害。例如，依靠常青贷款度日的“僵尸企业”效率较低，扭曲了 市场竞争环境，长期影响经济活力、资产负债表衰退严重影响日本的资本 投资，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其ICT 投资（信息、通信和软件投资）不足，使 得日本并未较好地抓住这一技术增长的窗口期。